文/邱傑

六月間,北台灣一直下著雨,在法務部的矯訓所有一場北台灣志工聯誼,謝幸雄未待完成下午安排的女監參訪,甚至連午餐都沒吃,便匆匆向坐在他旁座的我悄聲道別。何事如此著急?因為要趕去上課。他說,他7-11,一星期上六天課,全年難得一休。

 

每天都被排了課,最辛苦時一天要上六堂,「幸好那只是一段短短的時間,否則會受不了的」。平常每天大概上兩堂到三堂,天天要上,這也夠累人了。在桃園縣來說,課程排得這麼密集的書畫老師,除了學校裡的專業老師,可還真是少見。

 

辛苦,他卻認為是幸運,因為可以長時間擁抱他的最愛~書法。

 

謝幸雄是台南縣七股鄉人,早年服務於一家化學工廠,奉派前來桃園,從此和桃園縣結緣大半輩子。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,他認識了黃群英先生,黃老師認真的帶書法班學生寫字,謝幸雄原來對書法就有興趣,一見黃老師,驚為一代宗師,立即投拜門下。黃群英老師自號泮翁,桃李滿門,得意入室弟子皆取有學名,如許雅惠學名泮竹,孫紹復名泮墨,童永南名泮岳,徐貞勇名泮峰、張鴻森名泮宇、徐百源名泮泓、施雪卿名泮淇、張日廣名泮農、廖大華名泮玄、任雪莉名泮玉、陳志淵名泮潛、溫俊堯名泮賢、羅錦松名泮寒、周經綸名泮霖、廖景富名泮隱、江金晃名泮川、吳吉祥名泮谿,謝幸雄名泮齋。泮齋者,常伴於書齋,無論隨侍老師書齋,或是筆耕於自宅書齋,寓意一生筆墨,大概也無法割捨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 算起來,謝幸雄與筆墨為伍已有三十多年,原來另有的事業,慢慢的在生活的比重中漸漸減輕,到後來索性辭去工作,專心寫字。這真是一個很大的冒險,在台灣當今社會形態之下,當一位全職的書法家是一件不容易的事,書法作品難得有方家收藏,平時默默耕硯,即使辦展覽也難得賣出作品,桃園縣書法風氣鼎盛,絕大多數寫書法的人都另有一份工作或一份穩定收入,謝幸雄辭了正式工作,唯一的收入只有當書法老師收一些微薄的束脩之禮,生活淡薄,情趣反增。

 

在黃群英老師門下學字,除了字,還有難以言宣的那種平淡、恬適與優雅,一種傳統讀書人的氣韻,謝幸雄同門師兄弟們長期相處,名利心少了,不為名也不求利的服務心反而增加了,對於各方禮聘邀約,他

幾乎來者不拒,有時去到一個鄉下社區講學、展覽,有時到鄉鎮活動中心、松柏大學去教,甚至少年輔育院都是他定期前去授課的地方,他在少輔院中一筆一筆耐心和那些誤入歧途的年輕朋友們,有意無意之間,導入佛經當功課,般若波羅蜜多心經、觀世音菩薩妙法蓮華經、佛說父母恩重難報經都是他常常在輔育院裡教授的書稿,日積月累, 非人磨墨墨磨人的磨寫時光,寫得孩子們的銳氣、霸氣、傲氣甚至煞氣與殺氣都漸漸消失,課堂裡出現的是一片祥和之氣,這是最讓他感到成就感的了。或許這更是他以墨香耕讀人生數十載無怨無悔的主因吧!

 

謝幸雄育有兩個孩子,都已成家立業,但只在學生時代寫書法,賢妻陪侍書齋,也只是當一位欣賞者而沒有執筆,連自己身旁摯愛都未必願意寫書法,這正是謝幸雄一直認為投身書法藝術是要有一種奇緣不可。這件事養不了家,發不了財,年輕一代不寫也是合理。他盼得只是社會各界在閒暇時光中提筆自娛,僅此一境界對大多數人而言也夠了,多留一些時間在書桌前,就可以少花一些時間去歌台舞榭,去燈紅酒綠或是其他不一定有益身心健康的場所,人人多寫字,社會自有處處書香與墨香飄傳。

 

謝幸雄小檔案

 

        謝幸雄,號泮齋,畢生致力書法教育,泮山書會、迎曦書畫會創會會長,中國書法學會理事,中國廣東省書法協會顧問、桃園縣書法學會第四屆理事長。曾先後應邀參加北部七縣市、四縣市、美術家聯展及歷屆桃源美展、海峽兩岸粵台書法交流展、中、日、韓國際邀請展等。作品並獲桃園縣政府文化局、江西省博物館典藏。歷任桃園縣文化局、桃園少年輔育院、松柏大學、武陵高中、健行科技大學、中原大學、三軍大學書法專任指導老師,目前定居於桃園市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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